我被罚跪在神殿外。海神殿有一种奇特的“雨”,是深海的压力凝结成的水珠,冰冷刺骨,
带着消磨灵力的特性。我曾问过沧溟,为何要设下这种东西。他那时正为我疗伤,
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他说:“这雨能洗去一切污秽,也能让心静下来。
”他曾在我被海兽所伤后,抱着我,在这雨中走了三天三夜,用他的神力为我抵挡寒气。
如今,他却亲手将我推入这刺骨的雨中。只因碧萝说她头晕,觉得是我白日里的冲撞,
惊了她的心神。我跪在冰冷的玉阶上,那“雨”水无情地打在我身上,渗透衣衫,
带走我身上最后一丝暖意。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寒冷,躁动不安。我咬着牙,
将他护得更紧。不知过了多久,视线开始模糊。我看到不远处的殿宇回廊下,
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。是沧溟。他就那么站着,与碧萝并肩,冷漠地看着我,
像是在看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我忽然就笑了。原来,静心的不是雨,而是绝望。
七日后,沧溟在殿中大宴四海八方的领主,庆祝他即将获得“神子”。宴会上,
碧萝就坐在他身侧,穿着一身华贵的鲛绡,珠光宝气,俨然是这神殿的女主人。而我,
被安排在最末席的角落里。“那便是神尊的伴侣?看着也不过如此。”“嘘,小声点!
听说只是个血脉不纯的锦鲤,走了大运罢了。”“若不是那则神谕,
神尊怎会看上她……”宾客们的议论声不大不小,正好能传进我的耳朵。
我面无表情地喝着面前的清酒,仿佛那些话语都与我无关。席间,一位来自南海的龙族亲王,
似乎对我颇感兴趣。“听闻夫人曾是东海奇才,只差一步便可化龙,不知是真是假?
”我尚未开口,一道冰冷的视线便落在了我身上。沧溟放下了酒杯,
金色的瞳眸里酝酿着风暴。“敖广,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,
“本尊的家事,何时轮到你来过问?”南海亲王脸色一变,讪讪地闭上了嘴。
沧溟放在桌案上的金杯,重重地磕了一下。满殿的丝竹声与喧哗,戛然而止。...